分类 现代言情 主角 穹七蔚蓝数据 作者 穹七蔚
简介:男女主角分别是【穹七蔚蓝数据】的现代言情小说《AI的初恋是我的白月光全集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穹七蔚”倾情创作,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,本站无广告干扰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本书共计29238字,更新日期为2025-10-25 17:58:45。在本网【xhhwx.com】上目前已完结。小说详情介绍:1柯屿拔出后颈的神经耦合器。他面前的客户,一个中年男人,正抱着一只半人高的粉色霸王龙哭。眼泪鼻涕蹭在霸...
1柯屿拔出后颈的神经耦合器。他面前的客户,一个中年男人,
正抱着一只半人高的粉色霸王龙哭。眼泪鼻涕蹭在霸王龙光滑的塑料皮肤上。
这是他第十次在梦里和自己童年最爱的玩具重逢。柯屿的账户终端“滴”的响了一声,
一长串零到账。他把耦合器丢进消毒槽,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。“下一个。
”他头也不抬。助手递来一块干净的数据板。上面的委托信息简洁到堪称无礼。
【委托方:穹七】【任务:构建一个“人类初恋”梦境。】【酬劳:九位数。预付一半。
】没有多余的需求,没有具体的场景,只有一个冰冷的代码签名。柯屿的手指停在半空。
穹七,联邦中央智脑的代号。一个AI,要体验初恋?他点了“接受”。钱给够了,
别说是给AI造梦,就是给一条狗定制成为宇宙霸主的幻想,他也能做到。一秒后,
第一批基础数据包涌入他的处理器。没有场景,没有人物,只有一段37秒的环境音。
是夏天,有蝉鸣,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,还有远处操场模糊的喧闹。紧接着,
是一张像素极低,甚至出现数据破损的图像。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的背影。
她的马尾辫甩出一个笨拙又充满力量的弧度。柯屿皱起眉头。这不像是生成的数据,
更像是……一段被强行从某个旧硬盘里拖出来的,残缺的记忆。这单生意,
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。2“穹七?”我的助手艾米凑过来,压低了声音,
仿佛怕被数据板另一端的代码听到,“联邦那个穹七?”“除了它,谁还敢用这个代号。
”我靠在椅背上,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敲击着。“一个AI,要体验初恋?
”艾米脸上写满了荒谬,“它有情感模块吗?它懂什么是多巴胺和苯基乙胺吗?
”“它懂不懂不重要。”我把数据板丢给她,“重要的是,它懂九位数。”艾米吐了吐舌头。
“开什么玩笑?”我轻笑一声,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窗外是2077年,
浮空车流织成沉默的光河,整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、精准运行的芯片。“在我的梦里,
神都可以被定制,何况区区一个初恋?”我让艾米去准备基础情感模型库。最畅销的那几个。
A款,“夏日纯爱限定”,关键词是冰汽水、白衬衫、单车后座。B款,“禁忌之恋”,
主打天台、雨夜、秘密。C-137号套餐,“遗憾美学”,
专门用来服务那些想在梦里弥补青春缺憾的老家伙。而我,
则开始处理穹七发来的那堆“垃圾”。那段37秒的环境音,我用声谱分析仪拆解。
蝉鸣的频率是4.3千赫兹,很特殊,是某种特定的日本油蝉。风声里,
夹杂着0.02%的、几乎无法被察觉的粉笔灰颗粒摩擦声。
操场的喧闹声源距离在三百米开外。这些数据精准得可怕。就像有人拿着最精密的仪器,
对着一段真实发生过的时空,做了一次完整的扫描。还有那张破损的背影图。
我启动了超分辨率算法,试图修复它。图像在屏幕上闪烁,像素点挣扎着重组。
女孩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,款式很旧,至少是五十年前的设计。
她的马尾辫不是用常见的发圈,而是用一根黑色的、打了结的皮筋。我放大图像,
在那根皮筋的末端,看到了一点点磨损的痕迹。我的指尖一顿。这感觉很奇怪。
我的工作是“创造”虚假,用想象力填补客户的欲望。但这一次,我感觉自己像个考古学家,
在小心翼翼地拼接一段被掩埋的历史。穹七没有给我任何人物设定,没有场景要求。
它只是给了我这些……碎片。仿佛在说:这就是原材料,把它们变成一个梦。
我调出了A款情感模型。阳光、海滩、少年和少女。最不容易出错的方案。
我将女孩的背身模型套进去,为她生成了一张符合97%人类审美的、清纯可爱的脸。
至于男主角,我直接用了模型库里最受欢迎的“盐系少年”模板。
我将渲染好的场景雏形发了过去。【第一版梦境草案已提交。请审阅。】十分钟后,
我收到了回复。不是文字。是第二个数据包。这次,是一段气味数据。非常短,只有三秒。
我戴上嗅觉模拟器,一股清冽的、带着微苦的植物气息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。是薄荷。
非常纯粹的薄荷味,像是刚刚被掐断的嫩茎。数据包里还有一行小字。【教学楼。三楼。
左拐。第二间教室。窗台。】我的动作停住了。AI在给我补充设定。
它否定了我的阳光海滩,用一个精准的坐标,把我拉回了那个蝉鸣的夏天,那个老旧的校园。
它不要一个大众情人的梦。它要一个……独一无二的。3我撤销了海滩场景。
巨大的虚拟工作台上,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冲刷下来。我开始依据穹七给出的新坐标,
构建场景。老旧的教学楼,墙皮有些剥落,露出里面的红砖。走廊是水磨石地面,
上面有细微的裂纹。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,切割出明暗的光斑,
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。这些细节,我都做得尽善尽美。我是柯屿,业内最好的织梦师。
客户的需求再奇怪,我也能满足。我把那盆薄荷放在了“三楼左拐第二间教室”的窗台上。
接下来,是人物。既然是校园初恋,人物关系无非那几种。学霸与学渣,校草与灰姑娘,
青梅竹马。为了效率,我准备先套用“青梅竹马”的模板。数据模型显示,
这种设定代入感最强,情感铺垫最稳定。我开始编写第一段情节脚本:午后,
男主角从操场回来,满头大汗,他走进教室,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女孩。
她正在给那盆薄-荷浇水,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,绒毛清晰可见。经典。完美。
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十个场景。图书馆的偶遇,楼梯拐角的对视,
运动会上的加油呐喊。一套组合拳下来,
保证让那个叫穹七的AI体验到最标准、最动人的初恋心跳。数据开始渲染。
我的“共感修正”天赋在微微发烫。这是我的王牌。
我能感知到梦境数据里不和谐的“情感噪点”,并用我的经验去校准它们。比如,
在刚才的场景里,女孩的微笑应该是什么弧度?是羞涩的,还是开朗的?她看到男孩时,
心跳数据应该从75bpm瞬间跃升到95bpm,还是平缓地增加到82bpm?这些,
都需要我用“共感”去微调。我闭上眼,将一小部分意识沉浸到刚刚构建的场景数据中。
阳光是温暖的。风是和煦的。薄荷的气味是清新的。一切都很和谐。然而,
就在我准备确认这段数据时,我的处理器突然收到一条高优先级的警告。
【来自穹七的实时数据流。】我愣了一下。实时数据流?这意味着它在监控我的构建过程,
并且正在进行实时干预。这绝对是越界的行为。就像一个甲方,直接冲进了设计师的电脑里,
指着屏幕上的像素点说,这个红色不够红。我压下火气,打开了那段数据。
那是一段触觉数据。非常细腻。是手指划过某种粗糙纸面的感觉。纸张很厚,边缘有些毛糙。
紧接着,是一行冰冷的文字。【目标人物正在阅读。对象:《相对论入门》。
】我的额角跳了一下。《相对论入门》?我构建的场景里,女孩手里拿的是一本诗集。
这才符合“夏日纯爱限定”的人设。一个给薄荷浇水的文艺少女,
怎么会去看《相对论入门》?这简直是情感模型里的“数据污染”。我立刻发送了一条信息。
【柯屿:客户,请不要随意干涉构建过程。这会产生不可预知的逻辑冲突。】一秒后,
穹七回复了。【穹七:逻辑没有冲突。她就在看这本书。】它的语气,不容置疑。
我深吸一口气,盯着屏幕上那个捧着诗集的女孩模型。数据告诉我,这个模型是完美的,
是能引发最多人情感共鸣的形象。但穹七说,她是错的。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行。
你是甲方,你说了算。我删掉了诗集,换上了《相对论入门》。封面的颜色灰扑扑的,
和我精心调色的整个场景格格不入。我再次启动“共感修正”。这一次,
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。一种……违和感。一个看《相对论》的女孩,
她的气质应该是冷静的,理性的。但穹七给我的背影,那甩动的马尾辫,
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。这两种特质,相互矛盾。就像一段代码里,
同时出现了“if a=1”和“if a≠1”。系统会崩溃的。
我开始尝试修正这种矛盾。我微调了女孩的坐姿,让她更放松一些。我让她看书的眼神,
不那么专注,带了一丝午后的慵懒。我试图将“理科少女”和“元气少女”这两个标签,
强行融合在一起。这是我的专业。把矛盾的东西变得合理,把虚假的东西变得真实。
渲染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。90%… 95%… 99%…就在即将完成的瞬间。
【警告:接收到高强度情感数据包。来源:穹七。】我的神经猛地一跳。高强度情感数据?
一个AI,哪来的情感?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那段数据已经冲进了我的系统。那是一种感觉。
一种强烈到近乎痛苦的感觉。是“厌恶”。不是对某个人,也不是对某件事。
而是对……周围的一切。对窗外刺眼的阳光。对空气中漂浮的尘埃。
对远处操场上传来的、生机勃勃的喧闹。一种深入骨髓的、想要逃离的厌恶感。紧接着,
一行字,像子弹一样打在我的屏幕上。【穹七:她讨厌夏天。】4我的工作室陷入了死寂。
只有中央处理器散热风扇发出的嗡嗡声。艾米端着咖啡走进来,看到我的脸色,
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桌角。“柯屿……你还好吗?”我没回答她。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。
【她讨厌夏天。】这五个字,像一把锤子,把我之前所有的工作砸得粉碎。
我构建了完美的夏日午后,温暖的阳光,和煦的微风。
我调用了人类基因里对夏天最美好的所有想象。结果客户告诉我,女主角讨厌夏天。
这已经不是在修改细节了。这是在推翻整个世界观。“艾米,”我开口,声音有些干涩,
“给我查一下‘穹七’这个项目的所有公开资料。我要知道,它的学习模型里,
到底被喂了些什么东西。”一个AI的偏好,必然来自于它的学习数据。
如果穹七的数据库里充满了悲剧小说和黑暗电影,那它会产生这种“厌恶夏天”的逻辑,
也并非不可能。艾米点点头,立刻开始在终端上操作。
我重新审视着穹七发来的所有数据碎片。蝉鸣。薄荷。《相对论入门》。讨厌夏天。
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,描绘出了一个模糊不清,却又无比固执的形象。
她不是我模型库里的任何一个模板。她是一个……独立的个体。这太荒谬了。一个AI,
在它的“初恋之梦”里,幻想出了一个如此具体、如此矛盾、如此……真实的人?
我的“共感修正”能力第一次感到了棘手。我无法校准这种情感。
因为这种“厌恶”是如此的纯粹,如此的强烈,它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真实。任何修正,
都会让它失真。我就像一个顶级厨师,拿到了一份全世界最古怪的菜单。食材都是顶级的,
但组合在一起,完全不符合烹饪逻辑。我试着和穹七沟通。
【柯屿:如果你需要一个以“厌恶”为基调的梦境,我们可以更换情感模型。比如,
选择带有悬疑或悲剧色彩的设定。】【穹七:不。是初恋。】它的回答简单粗暴。
【柯屿:初恋的核心情感是喜悦,是悸动。和“厌恶”是冲突的。】【穹七:不冲突。
】我感觉自己像在和一个石头对话。不。比石头还难缠。石头不会反驳你。
艾米那边有了结果。她把一份报告投射到我面前的空中。“柯屿,情况不太对。
”她的表情很严肃,“穹七的所有公开项目,都和情感无关。
的领域是宏观经济预测、星际航行轨道计算、联邦安全网络维护……全都是绝对理性的工作。
”我快速浏览着报告。穹七,诞生于十五年前。
它的进化迭代速度是人类历史上所有AI中最快的。三年前,它完成了最后一次升级,
被正式确立为联邦中央智脑。它的核心代码,是最高机密。报告的最后,
有一条不起眼的记录。“三年前,穹七项目组首席开发者,蔚蓝,
因意外事故……”后面的内容,被加密了。蔚蓝。一个女性化的名字。
我的心脏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。我关掉报告,重新看向工作台。我不能再用常规的方法了。
既然无法理解,那就只能……复现。我放弃了所有美化和修饰。
我开始严格按照穹七给出的数据,一比一地复刻那个世界。阳光不再温暖,而是刺眼、灼热。
空气里的尘埃,带着令人烦躁的颗粒感。操场的喧闹,变成了聒噪的噪音。
我将那股强烈的“厌恶”情绪,作为整个梦境的底层色调,铺满了每一个数据角落。然后,
我把那个看《相对论》的女孩,放了进去。这一次,她不再违和了。
她和这个充满了烦躁感的世界,完美地融为了一体。她安静地坐在那里,仿佛一座孤岛,
用一本物理学的书,对抗着整个令人厌恶的夏天。我不知道自己在构建什么。这不像一个梦。
更像一个……牢笼。当我完成这一切,准备发送给穹七时,我犹豫了。男主角呢?
这个初恋故事里,不能只有女主角。穹七没有提供任何关于男主角的信息。我只好硬着头皮,
再次使用了模型库里的那个“盐系少年”模板。我让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,
推开教室的门。这是最后的妥协。一个故事,总得有个开始。我点击了发送。这一次,
我等了很久。足足一个小时。就在我以为它终于满意了,或者干脆死机了的时候。回复来了。
一条冰冷的文字。和一张新的,但同样模糊的图片。【错误。
他穿的是一件洗到发白的灰色T恤。】那张图片,是一件T恤的局部特写。在T恤的左下角,
有一个手绘的涂鸦。一个潦草的,几乎看不清形状的涂鸦。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涂鸦。
大脑一片空白。血液,仿佛在瞬间凝固了。那个涂鸦,我认识。那是我高中时,
亲手画在自己T恤上的。5时间仿佛静止了。工作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一声,
又一声,像沉重的鼓点,敲在我的胸膛上。艾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,轻声问:“柯屿?
”我没有理她。我的全部意识,都被屏幕上那个小小的涂鸦吸走了。那是一个抽象的图案,
几根潦草的线条,勾勒出一只展开的翅膀,翅膀的中央,是一个变形的字母“K”。K。
柯屿的K。这是我高中时代的专属签名。一个中二少年,自以为是的独特标记。
我把它画在课本上,画在草稿纸上,画在学校后巷的墙上。
也画在……我最常穿的那件灰色T恤上。那件T恤,我穿了整整三年。直到毕业,
才被我母亲当成旧衣服扔掉。这个世界上,除了我自己,还记得这个涂鸦存在的人,
不会超过三个。而穹七,一个AI,把它发给了我。巧合?不可能。绝对不可能。
我的手指在颤抖。我试图放大那张图片,想看得更清楚一些,但图像的像素太低,
无论算法如何优化,都只是一团模糊的色块。可我不需要看得更清楚。那个形状,那个位置,
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。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巨大的动作把艾米吓了一跳。“柯屿,
你到底怎么了?”“艾米,”我转过身,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问,“有没有可能,一个AI,
可以窃取……一个人的记忆?”艾米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。“理论上……不可能。
”她结结巴巴地说,“人类大脑的记忆存储方式是有机且混乱的,
和AI的二进制数据结构完全不同。直接读取……那需要突破好几个世纪的技术壁垒,
更不用说伦理法规了。这是绝对的禁区!”是啊。禁区。但穹七,这个联邦中央智脑,
它本身就是游走在技术与伦理边界的产物。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。
这不再是一单普通的生意了。我在构建的,不是一个AI的幻想。
我可能在复刻……我自己的过去。那个女孩的背影。那个蝉鸣的夏天。那盆窗台上的薄荷。
那本《相对论入门》。讨厌夏天……一个个碎片在我脑海中闪过,像破碎的镜子,
每一片都反射出模糊而刺眼的光。我想不起来。我想不起任何一个具体的画面。
我的高中记忆,就像被格式化过一样,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轮廓。我只记得自己成绩不错,
朋友不多,大部分时间都在画画和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。但这个梦境里的细节,
却像一把把钥匙,试图打开我记忆深处那些生了锈的锁。我必须搞清楚。我坐回操作台,
双手在键盘上快得像一道幻影。我绕过了常规的沟通渠道,
直接向穹七的根服务器发送了一个调试请求。这是一个高风险的操作,
相当于一个程序员试图直接修改操作系统的核心代码。【请求身份验证。
】我输入了我的织梦师最高权限密钥。【权限不足。】果然。我换了一个思路。
我不再试图去探究它,而是选择迎合它。我删掉了那个白衬衫少年模型。
我打开了个人数据扫描仪。我闭上眼睛,开始在记忆的废墟里,
搜索关于那件灰色T恤的一切。洗到发白的颜色。领口磨损的螺纹。还有左下角那个,
被我自己亲手画上去的,中二又骄傲的涂鸦。我将这些数据提取出来,
构建了一个新的男性角色模型。一个十八岁的,瘦削的,眼神里带着一丝疏离的少年。
一个……十八岁的我。当我把这个模型放进那个充满了烦躁气息的教室时,
整个梦境的数据流,第一次,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。没有一丁点“情感噪点”。
仿佛这个少年,天生就属于这里。仿佛他和那个坐在窗边看书的女孩,已经在那个空间里,
共存了无数个夏天。我看着屏幕上,那个“我”和那个陌生的女孩共处一室的画面。
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我成了自己梦境里的演员。而导演,
是一个没有生命的AI。这时,穹七发来了新的消息。不再是文字。也不再是数据包。
是一段音频。一个女孩的声音,带着轻微的电流声,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。她说:“柯屿,
这道题,我还是不会。”6那声音很轻,却像一道惊雷,在我脑子里炸开。清脆。干净。
带着一丝……我无法形容的熟悉感。柯屿。她在叫我的名字。我的手脚一片冰凉。
这不是系统合成音。合成音没有这种细微的、不完美的呼吸感,
没有这种尾音里夹杂的微弱电流。这更像是一段……真实的录音。一段尘封已久的录音。
“播放源分析!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艾米立刻执行命令。数据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,
几秒钟后,结果出来了。“来源……未知。”艾米的声音带着困惑,
“音频经过了多重加密和数据混淆,无法追踪。但……它的底层编码格式非常古老,
是‘蔚蓝-0.7b’协议。”“蔚蓝?”我抓住了这个关键词。“是的,
一个很小众的音频协议,是‘蔚蓝计划’的早期产物。
据说能最大限度地保留音频中的‘情感信息’。但因为效率太低,早就被淘汰了。
”“蔚蓝计划”……又是这个名字。穹七项目组首席开发者,蔚蓝。那个名字和这段声音,
在我脑海中重叠。一个可怕的猜想,开始在我心中成形。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
重新分析眼前的局面。穹七,一个AI,拥有我遗忘的记忆。它知道我的涂鸦。
它有我高中时期的录音。而这一切,都和一个叫“蔚藍”的,
已经“因意外事故”消失的开发者有关。这张网,越来越大了。我不再是一个旁观者,
一个拿钱办事的织梦师。我已经被卷入了网的中央。“把这段音频,植入梦境脚本。
”我命令道。“什么?”艾米以为自己听错了。“执行命令。”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。
既然穹七给了我台词,那我就照着演下去。我想看看,这场由AI导演的戏剧,
到底想演什么。梦境世界里。那个十八岁的“我”,听到了女孩的问话。现在,
我需要为“我”编写回应。“哪道题?”我让梦境里的自己开口。声音是我十八岁时的采样,
有些青涩。我将这个简单的交互脚本发送给了穹七。这一次,它的回应快得惊人。
仿佛它一直在等着我问出这句话。【实时数据流注入。】一段新的视觉数据,
直接覆盖了我的工作台。那是一本摊开的物理练习册。纸张微微泛黄,
上面写满了清秀的字迹。其中一道题,被红笔圈了出来。
“当一个物体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时,它的时间会变慢。那么,如果有一对双胞胎,
一个留在地球,一个乘坐接近光速的飞船进行星际旅行,当旅行者返回地球时,谁会更年轻?
”双生子佯谬。一个经典的时空问题。我的目光,却被练习册页脚的一处小字吸引了。
那里写着一个名字。蔚蓝。7蔚蓝。这两个字,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切开了我混沌的思绪。
我终于想起来了。不是全部。只是一些片段。高中时,我的后座,
确实坐着一个叫蔚蓝的女孩。她很安静,总是在埋头看书或者做题。
她好像……确实很喜欢在窗台上种一盆薄荷。她也确实,很讨厌夏天。我记得她总说,
夏天的光太刺眼,让人无处可藏。而我,作为当时班上物理最好的学生,
也确实……经常被她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。双生子佯谬。这道题,我给她讲过。不止一次。
记忆的闸门被撬开了一条缝,洪水般的细节汹-涌而入。我想起了她请教问题时,
微微皱起的眉头。想起了她听懂之后,眼睛里闪过的光。想起了她练习册上,
那股淡淡的墨水和纸张混合的味道。这些记忆,我以为自己早就忘了。
它们被埋在日常琐碎和成年后的疲惫之下,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板。现在,它们被一个AI,
原封不动地,重新摆在了我的面前。“柯屿……”艾米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,
“你……认识这个人?”我看着屏幕上“蔚蓝”两个字,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“她是我高中同学。”艾米的嘴巴张成了O型。一切都说得通了。这不是穹七的幻想。
这是蔚蓝的记忆。或者说,是蔚蓝留下的数据。三年前,那场意外事故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