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到丹房时，明姜正守在炼丹房外。

她依旧是一身白衣，却再无平日的纤尘不染，衣襟上沾着点点血迹，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
“沈启光，”她嗓音沉得像冰，“你到底做了什么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被莫名其妙问责，我一下子愣住了。

“阿华天生剑骨，与龙涎香性味相克，你不清楚吗？”她逼近一步，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
“为什么要在她的静室里，点燃这种禁香？”

我如遭雷击，“我没有！我从未在她的静室点过任何熏香！”

明姜冷笑一声，眼中的失望与鄙夷毫不掩饰：“到了现在，你还在狡辩？”

这时，丹师长老推门而出：“女剑仙，少主醒了。”

病榻上，阿华的小脸苍白如纸。

看到我们进来，她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几下。

“阿华，告诉娘亲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明姜的声音放柔了些许。

阿华看了云中隽一眼，瘦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，突然抬起手，直直地指向我：

“是爹爹！他点的香里有龙涎香！”

她带着哭腔，尖声道：“他说……他说我总是跟中隽师叔玩，他生气了！他故意害我，就是想看我难受！”

“你胡说！”我僵在原地，指尖死死抠住门框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阿华，我是你的亲生父亲，我怎么会害你呢？是谁教你撒谎，这样构陷你的父亲？！”

“我没有撒谎！就是你！”阿华用力点头，眼里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怨毒与恨意，“我讨厌你！我只要中隽师叔！”

“沈启光！”

一声暴喝在我耳边炸开，明姜猛地转身，一把扣住我的手腕，灵力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
她双目赤红，状若疯魔：“你就是这样当父亲的？！自己心生嫉妒害了孩子，还要污蔑她说谎！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！”

我疼得差点岔气，阿华突然捂着心口抽噎：“娘亲……我心口好痛……”

明姜立刻俯身，指尖拂去她眼角的泪：“告诉娘亲，要怎样才能不痛？”

阿华转过头，死死地盯着我，那双通红的眼眶里，藏着不属于一个孩童该有的阴鸷与恶意。

“让他也尝尝灵力反噬的滋味！”她一字一顿地说，“废了他的修为！让他也变成一个废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