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婚合棺夜,我的泪竟呛活了陪葬的“死鬼”将军。为活命,
我俩开启影帝影后模式——他装重伤镖师,我继续扮傻白甜。直到仇敌杀上门,
他为我挡箭濒死,我徒手震碎枷锁,睥睨众生:“玄门三十六峰听令,诛!
”曾经骂我蠢货的将军捂着伤口傻眼:“夫人,你还有多少马甲是我不知道的?
”第1集 寒夜弃女,冥婚替嫁冰冷刺骨的水当头泼下,混杂着难以形容的馊臭气味,
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衣衫。寒气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,我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,
牙齿磕碰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“啧,真是晦气。”林月娇捏着鼻子,嫌恶地退后一步,
仿佛靠近我都会玷污了她似的。她身上昂贵的狐裘在昏暗的柴房门口显得格外刺眼。“妹妹,
别怪姐姐心狠。”她的声音娇滴滴的,却带着淬了毒的寒意,“要怪,就怪你命不好,
投胎成了个下贱胚子。”我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
泔水的臭味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。我只能把头埋得更低,肩膀缩起来,
做出最顺从、最畏惧的姿态。“瞧瞧你这副德行,”她身边的王嬷嬷啐了一口,
“能替大小姐去给镇北将军结阴亲,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!别给脸不要脸!
”镇北将军楚如晦。那个名字石头一样砸进我心里。传闻他功高震主,战死沙场,
连尸首都找不全,只能用衣冠下葬。如今陛下“开恩”,许了冥婚,
京中适龄的贵女谁不避之不及?偏偏这“殊荣”落到了林家,而林月娇,我这位尊贵的嫡姐,
自然不肯去陪一个死人。“阿……阿呆听话……”我抬起头,努力让眼神显得空洞又惶恐,
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哭腔,
“求大小姐……别断了我娘的药……阿呆什么都愿意做……”林月娇弯下腰,
用冰冷的指甲抬起我的下巴,迫使我对上她审视的目光。
她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:“这就对了。乖乖替姐姐上了花轿,到了下头,
好好伺候楚将军。你放心,你那个病痨鬼娘亲,我会‘好好’照顾的。
”“谢谢……谢谢大小姐……”我忙不迭地磕头,额头碰到冰冷的地面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起来!别磨蹭了!”王嬷嬷粗鲁地一把将我拽起,“吉时快到了,赶紧收拾收拾,
别误了时辰!”所谓的收拾,不过是换上一身勉强算是红色的、布料粗糙的嫁衣。
尺寸明显不合身,空荡荡地挂在我瘦骨嶙峋的身上。没有凤冠霞帔,没有胭脂水粉,
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喜婆,动作粗鲁地给我盖上了一块红盖头。视线被彻底遮住的前一刻,
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墙角堆放的干草。那里,
藏着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物件——一枚边缘已经磨损、刻着奇异符文的旧玉佩。
刚才被拖出来时,我趁乱把它塞进了袖袋深处。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,
是这彻骨寒冷中唯一一点异样的温度。我被推搡着出了柴房,寒风刮过湿透的衣服,
冷得我几乎窒息。院子里停着一顶极其寒酸的小轿,连轿夫都只有两个,一脸的不情愿。
“快上轿!”王嬷嬷在我背后狠狠一推。我踉跄着跌进轿子里,轿帘“唰”地落下,
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轿子狭***仄,弥漫着一股霉味。外面,隐约传来路人的议论声,
断断续续,却字字清晰。“造孽啊……林家真是……卖女求荣……”“可不是,
听说那楚将军死得蹊跷……”“嘘!小声点!不要命了!……可怜这新娘子,
这辈子就这么完了……”轿子晃晃悠悠地起了,朝着城西的将军府走去。
唢呐声有气无力地吹打着,与其说是喜乐,不如说是哀乐。我靠在冰冷的轿壁上,
袖中的玉佩硌得我生疼。我能感觉到,轿子行进的方向,阴气越来越重。不知过了多久,
轿子终于停了。轿帘被掀开,一股混合着纸钱和香烛味道的、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有人抓住我的胳膊,几乎是把我拖出了轿子。红盖头下,
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和脚下冰冷的石板。我被按着跪了下去,又被人强行拉着磕头。
周围安静得可怕,只有司仪干巴巴、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灵堂里回荡。
“……夫妻对拜……”我对面的,是一口巨大的、漆黑的棺材。
冰冷的寒气从棺木上散发出来。礼成。我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了起来,
不由分说地朝着灵堂后方走去。不是去洞房,而是直接走向后山的墓地。
一个刚刚挖好的墓穴敞开着,张开贪婪的巨口。那口漆黑的棺材,
也正被几个壮汉用粗绳缓缓吊起,准备放入墓中。“新娘子,请吧。
”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我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扯掉。
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眯了眯眼。眼前,是深不见底的墓穴,
和那口正缓缓降落的、属于镇北将军楚如晦的棺材。
他们……是要把我活生生地和这棺材一起埋了?一只手狠狠推在我的后背上。
“下去陪着将军吧!”第2集 合棺惊变,死而复生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。
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木板上,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紧接着,
更沉重的撞击从侧面传来——是那口装着“死人”的棺材,被毫不留情地推进了墓穴,
紧挨着我落下,溅起潮湿的泥土。“呃……”我痛哼出声,眼前发黑。上方的光线迅速变窄,
伴随着泥土和石块噼里啪啦砸落的声音。那些人,连一刻都不愿多等,已经开始填土了。
黑暗,彻底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笼罩下来。空气瞬间变得浑浊稀薄,
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棺木的朽气。我徒劳地伸出手,
只能碰到冰冷潮湿的土壁和旁边那口令人胆寒的棺材。完了。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。
就算我装傻充愣苟活了这么多年,隐忍了这么多年,最终还是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,
给一个死人陪葬。我娘……她没了药,又能撑多久?绝望缠紧了心脏。眼眶又酸又涩,
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,顺着脸颊流下。它滴落的位置很巧。
一滴落在我紧攥的袖口,那枚玉佩藏匿的地方;另一滴,越过棺材的缝隙,
似乎落在了……某种冰冷、没有生气的东西上。是楚如晦的……脸?还是唇?就在这时,
我袖口里的玉佩烫了一下!不是错觉,是真实的、灼热的发烫。几乎在同一瞬间,
身旁那口本该死寂的棺材里,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、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!“咳!
咳咳咳——!”我僵住了,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棺材里……有声音?
一个……死人在咳嗽?没等我想明白,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棺材内部炸开!“轰——!
”厚重的棺木如同纸糊的一般,四分五裂!木屑混着泥土劈头盖脸朝我砸来。
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浪以棺材为中心席卷而出,几乎将整个墓穴都扩大了一圈。
新鲜冰冷的空气灌入,我贪婪地吸了一口,却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。黑暗中,
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破碎的棺材里坐了起来。月光透过未填实的土缝,
吝啬地洒下几缕,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。散乱的黑发,棱角分明的下颌线,
以及……一双在黑暗中骤然睁开的眼睛,锐利得如同刀锋,直直地朝我射来!
我吓得往后一缩,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泥土。他……活了?楚如晦……诈尸了?!
他看起来状况极糟,咳嗽止不住,每一次都用尽了全身力气,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,
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断气。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,带着审视、警惕,
还有……难以置信的茫然。鬼使神差地,我摸向怀里。
那半块硬邦邦我偷偷藏起来准备路上吃的干饼,还在。我几乎是凭着本能,颤巍巍地伸出手,
将那块干饼递了过去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……吃……吃点?”他咳嗽的声音顿了一下,
那双冰刃般的眼睛落在我脏兮兮的手和那半块更脏的饼上,眼神复杂难辨。见他不接,
只是咳得更厉害,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。我犹豫了一下,缩回手,然后飞快地伸出另一只手,
食指和中指并拢,以一种极其自然、仿佛做过千百遍的姿态,
精准地点在了他颈间喉骨下方的某个位置。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,
轻轻向下一顺。这是……我娘以前喘不上气时,我常做的动作。脑子里空空的,就这么做了。
他的咳嗽奇迹般地停了下来。墓***陷入一片死寂。只有我们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。
他抬手,一把攥住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!力道大得惊人,捏得我骨头生疼。
“呃……”我痛呼出声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这次不是装的,是真疼。他凑近了些,
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额头上。借着那点微弱的月光,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毫无血色,
嘴唇干裂,但那双眼睛,却亮得吓人,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“你是谁?
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,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
“刚才那手法,谁教你的?”我吓得浑身一颤,手腕上的力道让我清晰地意识到,
眼前这个人,绝对不是我能抗衡的。我拼命摇头,
掉:“疼……阿呆疼……娘……娘喘不过气……阿呆就这么……这么帮娘……”我语无伦次,
把傻子的模样演到极致。他盯着我,目光如炬,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,
看清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。他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,反而又收紧了几分。“装傻?
”他冷笑一声,声音低哑,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,“林家的人,派你来试探我?
还是……灭口?”灭口?我抬头,惊恐地看着他。林家?他们以为我死了才对!就在这时,
上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惊疑不定的叫喊。“什么声音?!”“墓穴……墓穴好像炸开了!
”“快!快去看看!”是那些守墓和填土的人被惊动了!楚如晦脸色一沉,眼中杀机毕露。
他看了一眼上方,又看了一眼吓得缩成一团的我,眼神剧烈闪烁了几下,是在权衡什么。
下一刻,他松开我的手腕,长臂一伸,直接将我整个人拦腰捞起,像夹个包袱一样夹在腋下!
“啊!”我短促地惊叫一声。他根本不容我挣扎,足下一点,
身影如鬼魅般从炸开的墓穴中一跃而出!“鬼啊——!”“将军……将军诈尸了!!
”“新娘子……新娘子被鬼抓走了!”第3集:别院契约,同居试探风声在耳边呼啸,
刮得脸颊生疼。我被楚如晦夹麻袋一样夹在腋下,胃里翻江倒海,只能死死咬住嘴唇,
才没吐出来。他速度极快,身形在夜色中几个起落,便将身后的尖叫和混乱远远甩开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慢了下来,停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。院墙斑驳,木门陈旧,
看起来毫不起眼。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将我放下。双脚沾地的瞬间,我腿一软,
差点瘫坐下去,赶紧扶住了冰冷的墙壁。他没管我,径直走到院中的水井边,
打上来一桶冷水,从头到脚浇下,冲掉脸上的泥土和血迹。
冰冷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。等他再转过身时,我愣住了。
那张原本属于镇北将军楚如晦的、带着几分凌厉俊美的脸,似乎有了些微妙的改变。
肤色暗沉了些,眉骨处多了一道狰狞的“疤痕”,眼神里的锐气被一种沉郁和虚弱取代,
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平庸而疲惫,像个……落魄的、身上带伤的江湖客。“看够了?
”他开口,声音也比之前沙哑低沉了许多,带着明显的疏离。我赶紧低下头,绞着衣角,
不敢出声。“听着,”他走到我面前,身影带着压迫感,“从今天起,楚如晦已经死了,
埋在那个墓***。世上再无镇北将军。”我怯生生地抬眼,
又飞快垂下:“那……那你……”“我是晦七,一个重伤避祸的镖师。
”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“伤疤”,“你,是我远房表妹,新寡,无处可去,来此投靠我养病。
记住你的身份,管好你的嘴。”新寡?是指……我给他守寡?
这身份可真是……“哦……”我小声道,“阿呆……阿呆记住了。”他不再多说,
转身走进屋内。陈设简单,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灰尘气息。
他走到那张唯一的破旧木桌旁,铺开一张纸,研墨,提笔书写。他的手指修长有力,
握笔极稳,字迹遒劲,与他此刻伪装出的虚弱状态截然不同。写完后,
他将那张纸推到我面前。“签字。”语气不容置疑。我凑过去,
纸上墨字清晰:契约一、甲方晦七,乙方林氏。二、乙方须严守身份秘密,
在外人面前扮痴傻寡妇,唯甲方之命是从。三、甲方负责乙方衣食起居,保其性命无虞。
四、乙方需配合甲方探查楚如晦“战死”真相及幕后黑手。五、契约期间,双方互不侵犯,
各安其分。六、违约者,后果自负。落款处,他已经签下了“晦七”两个大字。“签。
”他言简意赅,将笔递给我。我伸出手,手指抖得厉害,笨拙地去接那支笔。笔杆很滑,
我“哎呀”一声,没拿稳,笔尖一抖,一大滴浓黑的墨汁飞溅出去,不偏不倚,
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。墨点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晕开,格外显眼。空气瞬间凝滞。
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,目光射向我。我吓得手一松,毛笔掉在桌上,滚了几圈,
在契约上留下一道难看的墨痕。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阿呆笨……阿呆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我带着哭腔,
慌忙伸手想去擦他手背上的墨点。手腕一紧!比在墓***那次更重的力道!
他的手指铁箍一样收紧,捏得我腕骨咯咯作响,剧痛瞬间传来。“疼!好疼!放开我!
”我尖叫起来,眼泪瞬间涌出,这次大半是真的疼。他没有松手,
反而用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脉搏,指尖灼热,带着探查的内力,强势地侵入我的经脉。
他的眼神锐利如鹰,紧紧盯着我的脸,不放过我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。他在探我的底细!
看我到底有没有武功内力!我痛得浑身发抖,脸色发白,除了哭喊和挣扎,
做不出任何其他反应。挣扎间,袖口滑落,那枚藏在里面的旧玉佩,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角。
他的目光倏地扫过那枚玉佩,眼神微微一凝。探查我经脉的内力也停顿了一瞬。
那眼神……不是单纯的审视,似乎……还带着点别的什么?极快的惊讶?疑惑?
仅仅是一刹那,他手上的力道骤然松了。我立刻抽回手,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,
火辣辣地疼。我抱着手腕,缩到墙角,呜呜地哭了起来,又惊又怕,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。
他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墨点,又看了一眼缩在墙角哭泣的我,
最后目光落回那张被墨迹污损的契约上。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眼神深处,
那浓重的疑云并未散去。“字不用签了。”他声音依旧冷淡,“契约照旧。记住,
装好你的傻子,否则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未尽之语里的威胁显而易见。他拿起那张契约,
随手团了团,扔进了角落的火盆里,火焰腾起,很快将其吞没。我***鼻子,
怯怯地抬头看他。他走到房间另一侧的简陋床铺边,和衣躺下,背对着我,
声音带着疲惫:“那边有张榻,以后你睡那里。没事别来烦我。”我揉着依旧作痛的手腕,
慢慢挪到那张硬邦邦的短榻边坐下。垂下的眼睫,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细微波澜。看来,
这场“病友”同居的日子,不会太平静了。晦七?查案?第4集:嫡姐生疑,
危机暗伏林月娇烦躁地将手中的茶盏掼在桌上,溅出的茶水烫红了丫鬟的手背,
小丫鬟瑟缩着不敢出声。“那死丫头,就这么埋了?”她盯着心腹张嬷嬷,
“棺材……真钉死了?”张嬷嬷凑近,压低声音:“大小姐,老奴刚得了信儿,
邪门得很……那棺材,是空的!守墓的老王头说,当晚动静不对,像是……像是炸开的!
”林月娇猛地站起身:“空的?那贱人呢?”“将军府一个被遣散的老仆酒后吐真言,
说瞧见有一对自称是养病的远房亲戚,住进了西郊那处荒废的别院……正是冥婚那晚的事!
”林月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:“西郊别院……养病?呵,我倒要看看,是什么牛鬼蛇神,
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!”三皇子府上书房轩辕弘面前:"殿下,楚如晦的棺材是空的!
西郊别院那对男女有蹊跷。"娇滴滴的声音此刻冷若冰霜。轩辕弘把玩着玉扳指,
眼底闪过寒光:"我那太子哥哥最近正愁没把柄……若是‘战死’的将军变成活着的叛将,
你说会多有趣?"他指尖轻敲案面,"盯紧别院,尤其是那个女人。"那方破旧的院落,
成了我暂时的囚笼。晦七——我现在得这么叫他——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里,
有时摆弄一些我看不懂的瓶瓶罐罐,身上总带着一股散不去的药味。他几乎不跟我说话,
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。我也乐得清闲,继续扮演我的痴傻表妹。
每天就是在院子里晒太阳,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,
偶尔把晦七给我的硬饼子掰碎了喂那些靠近的麻雀。日子平静得有些诡异。直到那天下午。
我正蹲在院里,用小米撒给几只蹦跶的麻雀,嘴里学着鸟叫。院门被敲响了,声音不大,
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。晦七几乎瞬间就从屋里闪了出来,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。
他脸上那种重伤镖师的疲惫感立刻浮现,咳嗽了两声,才哑着嗓子问:“谁?
”门外传来一个我死都忘不了的声音,娇滴滴的,带着刻意装出的关切:“请问,
是晦七爷和林家表妹住这里吗?我是路过的,讨碗水喝。”是林月娇!我的心一沉,
手里的米全撒在了地上。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。晦七眼神一凛,迅速扫了我一眼,
示意我继续装傻。他慢吞吞地走过去,拉开了院门。林月娇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裙,
脸上却施了薄粉,站在门口。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晦七身上,上下打量,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。
当看到晦七脸上那道狰狞的“疤痕”和佝偻的身形时,她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失望,但随即,
那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。她的视线越过晦七,直直地钉在我身上。“哟,
这还真是我那苦命的妹妹呀?”她推开晦七,径直走了进来,围着我转了一圈,
好似在检查一件货物,“啧啧,看来这乡下地方风水养人,妹妹这气色,比在府里时好多了。
”我缩了缩脖子,往晦七身后躲,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刚抓起来的泥土,
怯生生地看着她:“……鸟……鸟飞了……你吓跑我的鸟……”林月娇嗤笑一声,没再理我,
又转向晦七,脸上堆起假笑:“这位就是晦七爷吧?听说是走镖受了重伤,在此静养?
”她的目光,似有若无地扫过晦七垂在身侧的手,那双手,指节分明,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,
与他此刻“虚弱”的状态似乎有些格格不入。晦七咳嗽得更厉害了,微微弓着背,
声音沙哑:“咳咳……是,旧伤未愈。姑娘要喝水,灶房里有,自己取吧。”林月娇却没动,
反而往前凑近一步,压低了声音,脸上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表情:“晦七爷,
您这表妹……来历可不简单呐。您可知,她前些日子,
可是许配给了那位‘战死’的镇北将军结阴亲的!这新娘子没死成,
反而跑到您这儿来了……传出去,怕是对您养病不利吧?”她在试探!她在用我,敲打晦七!
晦七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咳嗽着,语气平淡:“乡下妇人,嚼舌根子的闲话,姑娘也信?
我表妹命苦,夫君早亡,无处可去,我才收留。什么将军阴亲,闻所未闻。”“是吗?
”林月娇拖长了语调,眼神毒蛇一样在我和晦七之间逡巡,“可我怎觉得,
晦七爷您……瞧着有几分面熟呢?尤其这身形步法,
倒有点像……我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的那位楚将军?”空气瞬间凝固。
晦七握着门框的手指,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。但他依旧低着头,剧烈地咳嗽着,
仿佛没听清林月娇的话:“姑娘……咳咳……认错人了吧……我一个粗鄙镖师,
怎敢高攀将军……”林月娇盯着他看了半晌,又笑了,
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和阴狠:“许是我看花了眼。不过,妹妹能活着,总是好事。晦七爷,
您可要……好好照顾我妹妹呀。”她说完,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转身走了。
院门重新关上。晦七直起身,脸上的虚弱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
取而代之的是种冰冷的杀意。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,眼神锐利得能穿透木板。
“她认出你了?”我小声问,依旧保持着害怕的样子。晦七没回头,
声音冷硬:“认出又如何?她没证据。”他转身走回屋里,脚步沉稳,
哪里还有半点伤病员的模样。我却没那么乐观。林月娇既然能找到这里,
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试探,背后肯定有人撑腰。她最后那句话,“好好照顾”,
分明就是威胁。那天之后,院子周围似乎总多了些陌生的视线。有时是挑着担子路过的小贩,
有时是砍柴的樵夫,他们的目光,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我们的院落。晦七变得更加沉默,
练剑的时间也改到了深夜,而且总是在院墙阴影最浓重的地方。又过了几天,
一个衣着普通、但眼神精悍的汉子偷偷送来一封信。晦七看完后,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把信纸在灯上点燃,看着它烧成灰烬。“收拾一下。”他对我说,声音里带着决断,
“过几日,恐怕有‘贵客’要上门了。”“贵客?”我茫然地看着他。
他嘴角勾起的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:“三皇子轩辕弘,大概是想亲自来看看,
我这个‘已死’的将军,到底还有没有利用价值。”我的心一跳。三皇子!
真正的幕后黑手之一,就要露面了?夜色渐浓,一道黑影无声掠上别院对面的树梢,
阴鸷的目光穿透窗纸,落在正在煎药的林阿呆背上。晦七看向我,眼神复杂:“林阿呆,
这场戏,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场。你最好……别给我演砸了。”第5集:宅斗打脸,
暗护甜宠晦七说的“贵客”,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。那天,
我刚把一碗黑糊糊、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端到晦七面前——这是他每日的“功课”,
据说是治疗内伤的——院门就被人从外面“哐当”一声,粗暴地踹开了。木门撞在墙上,
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我吓得手一抖,药碗差点摔在地上。晦七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碗,
药汁晃荡着溅了几滴在他手背上,他却是没感觉,目光锐利地投向门口。闯进来的是林月娇,
这次她没再伪装,穿着她最得意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,满头珠翠,
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、一脸横肉的家丁,气势汹汹。她脸上再没了上次那假惺惺的关切,
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怨毒和得意。“晦七!林阿呆!你们好大的架子!
”林月娇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小院的宁静,她目光如针,先狠狠剜了我一眼,
然后钉子般钉在晦七身上,“本小姐来了,还不滚出来迎接!”晦七放下药碗,缓缓站起身。
他依旧佝偻着背,脸上带着重伤未愈的疲惫,咳嗽了两声,
声音沙哑:“林大小姐……大驾光临,有何贵干?”“贵干?”林月娇冷笑一声,
扭着腰肢走上前,手指几乎戳到晦七鼻子上,“我来看看我那克死了镇北将军,
又不知廉耻跟野男人厮混的好妹妹!怎么,不欢迎?”她的声音又尖又响,
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似的。我缩在晦七身后,紧紧抓着他的衣角,浑身发抖,
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姐……姐姐……阿呆没有……阿呆害怕……”“害怕?
”林月娇转向我,眼神狠戾,“你个扫把星!克的自己生母重病不够,现在连将军都克死了!
还有脸活着?我要是你,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干净!”她越说越激动,扬起手,
带着风声就朝我脸上扇过来!“我今天就替林家清理门户!”那巴掌来得又快又狠,
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指甲带起的凉风。我“吓得”闭上眼睛,尖叫着往晦七背后躲。
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。一只大手更快地截住了林月娇的手腕!是晦七!
他扣住林月娇手腕的力道极大,我甚至能听到骨头被捏得咯吱作响的声音。
林月娇疼得脸色煞白,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痛苦。“啊!
你……你放手!”她尖叫着挣扎,却撼动不了分毫。晦七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,
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呼吸也变得急促,仿佛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但他抓着林月娇的手,却稳如磐石。他侧过头,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温柔,
对我说道:“夫人,站远些,别让脏东西碰着。”夫人?他叫我夫人?我一愣,
随即反应过来,这是在演戏给林月娇看。我赶紧“哦”了一声,怯怯地往后挪了挪,
但小手依旧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,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脊背上,仿佛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。
趁着这个空档,我悄悄从晦七的胳膊下面,对着疼得龇牙咧嘴的林月娇,
飞快地、狠狠地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,吐了吐舌头。林月娇正对上我的鬼脸,
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,气得浑身发抖,差点背过气去:“你……你个贱人!
你……”“林大小姐,”晦七打断她,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迫感,
“你妹妹如今是我晦七的人。打狗还要看主人。你当着我的面动她,是不把我放在眼里,
还是……不把你背后主子的谋划放在眼里?”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。林月娇挣扎的动作一僵,
眼神里闪过慌乱。晦七缓缓松开手,仿佛脱力般踉跄了一下,扶住了旁边的桌子,
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随时会倒下。林月娇揉着红肿的手腕,
惊疑不定地看着晦七。她看看咳得“奄奄一息”的晦七,
又看看躲在他身后“瑟瑟发抖”、眼神“惊恐无辜”的我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她带来的家丁面面相觑,不敢上前。“好!好得很!”林月娇咬牙切齿,
色厉内荏地指着我们,“晦七!林阿呆!你们给我等着!这事没完!”说完,
她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憋屈,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。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
只剩下晦七压抑的咳嗽声。我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,小声问: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
”晦七的咳嗽声戛然而止。他直起身,脸上哪还有半分虚弱,额角的汗也不知何时擦去了。
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:“演技不错。”我眨了眨眼,
一脸茫然:“啊?演……演什么?”他没再说话,转身走到院门口,
把被踹坏的门板勉强合上。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,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,轻轻揉了揉刚才因为做鬼脸而有点发酸的脸颊。林月娇这关,
算是暂时过去了。但晦七最后那句话,分明是说给可能存在的耳朵听的。他故意示弱,
故意表现出对我的维护,甚至故意点出林月娇背后有人……他是想把所有的注意力,
都引到我这个“突破口”上来?这时,晦七背对着我,低声说了一句,
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最近……别一个人出门。”三皇子府邸书房里,
黑影跪地禀报:"晦七为护那痴女险些露了武功。
"轩辕弘指尖碾碎茶梗:"英雄难过美人关?那便从这傻子身上,撬开楚如晦的硬骨头。
"第6集:宫宴鸿门,剑舞定情那卷明黄的圣旨被晦七随手扔在积灰的桌上。“奉天承运,
皇帝诏曰:兹闻镇北将军楚如晦遗孀林氏,贞烈可嘉……特赐宫宴,
以示抚恤……由其表兄晦七陪同入宫,钦此——”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仿佛还在院里绕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