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年,还是比不过徐舟野的十六年。他们两人关系更好也是应该的。可他这心里……怎么就那么难受?程维钦想不通。在寺庙的那十年,他有什么事想不通时,他就去问祖母,也就是周老夫人。后来周老夫人去世,他再有什么事想不通,他就问方丈。...
驾驶位上,徐舟野单手扶着方向盘,脸上带着墨镜,姿态很随意的将车转了个弯。
正好开向西方,夕阳的光透过挡风玻璃刺了叶汀鸢的眼一下。
她眯了下眼,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:“我没有放弃,我只是希望他能知好歹一点,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。”
“还有,你下次能不能不开这个车来接我?你见过哪个女老板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上那么高的车座的?”
徐舟野侧眸瞥了眼她的高跟鞋,有些悻悻的摸了下鼻尖:“你知道的,我的车都在国外,这辆车是我租的。”
叶汀鸢还憋着刚才和程维钦的那口气,心情很不悦:“我有车,我也有司机。”
徐舟野降下车窗,穿着皮夹克的手肘往车窗上一达:“我爸的公司前两年进入世界五百强了,你知道我现在身价多少吗?”
“……”
叶汀鸢:“停车,我要下车。”
徐舟野乖乖把手肘收回来,车窗升上去,一声不吭认真开车了。
另一边,程维钦看着叶汀鸢跟徐舟野离开,不知道怎么回事,心里又闷又堵,又像被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。
算起来,徐舟野比他陪伴叶汀鸢的时间更多。
叶汀鸢出生,徐舟野和程维钦都两岁。
到她六岁,他八岁,跟周老夫人走了,徐舟野还在,陪到她十六岁,才举家搬迁。
徐舟野走的那年,程维钦刚回来,到今天,他又陪了叶汀鸢八年。
十四年,还是比不过徐舟野的十六年。
他们两人关系更好也是应该的。
可他这心里……怎么就那么难受?
程维钦想不通。
在寺庙的那十年,他有什么事想不通时,他就去问祖母,也就是周老夫人。
后来周老夫人去世,他再有什么事想不通,他就问方丈。
于是程维钦又开车去了佛寺。
上次方丈说他以后不必再来了,他还以为这次方丈不会见他。
方丈是听他说有疑惑来的。
程维钦将自己不明白的事一一讲出来。
听完,方丈只问了一个问题:“那位倪小姐,是你订婚的对象吗?”
程维钦怔愣点头,点到一半,又摇头:“这婚约已经不作数了。”
得到答案,方丈摇摇头,又只说了一句话。
他说:“太晚了。”
方丈说,太晚了。
可他没告诉程维钦,是什么太晚了。
出家人好像都是这样,话从不说的太明白、太透彻,要靠人用心自己领悟,否则就是泄露天机。
程维钦来解惑,最后只带了三个字离开。
他还是不懂,在车上坐了很久,想了又想,还是没有一点头绪。
后来想起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,他启动车子正要离开。
这时车窗突然被敲了敲。
降下车窗,是寺里一个比程维钦年纪还小的僧人。
他朝程维钦递来一个东西,声音很温和:“周施主,方丈让我把这个交给您,说是您看了这个,也许会彻悟些。”
那是一个方方正正有些褪了色的平安符。
正面写着一个“福”,翻过来,背面是程维钦小时候稚嫩的笔迹。
他只写了几个字:【叶汀鸢平安快乐】。
……
“现在这年头谁许愿还许‘平安快乐’这种愿望啊?”
花树酒吧嘈杂的音乐声和舞动的人影中,二楼落地窗包厢里格格不入放着一个大蛋糕,上面插着数字蜡烛“25”,是秋贝瑶的二十五岁生日。6
刚才叶汀鸢给她点上蜡烛,让她许愿,她不知道许什么愿。
旁边的徐舟野不咸不淡来了句:“平安快乐呗。”
于是才有了秋贝瑶那句不满的抱怨。
她看向徐舟野,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皮夹克、戴在头顶装逼的墨镜、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手表,以及脚上那双意大利手工牛皮鞋,冷嗤了ʝʂց一声。
“我真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,我还能从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公子哥嘴里听到这么俗的一个愿望。”